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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洗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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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洗澡

沈知竹脫下身上被吐臟的T恤,扔進了浴室的滾筒洗衣機裏。

她這才轉身看去——

阮笙身體貼著瓷壁緩緩下滑,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,她擡起手,不停地試圖抹去沖刷到臉上的流水,露出了難受的表情。

沈知竹關掉了水閥,俯視著癱坐在地磚上的阮笙——

金發和禮裙已經濕透,濕漉漉地貼著她的每一寸肌膚。

至於那些嘔吐物,早已經沿著水流一並被沖走。

沈知竹卻仍不免開口道:“真臟。”

不知是因為聽到她的話,還是感到冷,阮笙的身體顫了下。

無論如何,總不能讓她在酒醒前就這樣躺在這裏。

“你要洗了澡才能去睡覺。”沈知竹身體前傾,“阮笙,能聽到我在說什麽嗎”

阮笙睜眼看著她,遲鈍地點了下頭。

“那你自己能洗”沈知竹繼續問。

雖然是詢問,但看她這連坐起來站穩都難的樣子,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可能。

頓了頓,沈知竹又問道:“或者……要我幫你洗”

阮笙沒有出聲,她難受地閉上眼,點頭。

沈知竹懷疑,她根本就意識不到眼下的境況,也分不清自己是誰。

“你確定”嗓音放得更加低啞,“要我……要沈知竹幫你洗澡”

果不其然,在聽到沈知竹三個字後,阮笙似想到什麽不堪的回憶,有些膽怯地搖了搖頭。

然而幾秒鐘過後,似下定某種決心般,她又輕聲道:“好。”

閉眼順從的模樣,仿佛無論沈知竹要做什麽,她都會乖巧接受。

沈知竹唇線抿緊。

她一言不發地將人抱起來,送進了浴缸之中。

脫衣,放水,打發洗發液和沐浴液的泡沫。

阮笙全程都很配合她的一舉一動。

即便沈知竹塗了泡沫的雙手,有時會撫過某些令人羞恥的位置。

阮笙也不過是因為敏感而略向後躲開幾分,長睫輕顫著,一聲不吭地咬住唇。

……

洗完之後,將人抱回床上。

阮笙的身體很輕,按理來說,從浴室到臥室這麽一小段路,沈知竹抱著她應該是毫不費力。

不知為何,她的鼻尖和額頭卻已沁出些細密的汗。

並不明顯的汗液,唯有沈知竹自己能夠感受到。

就像是在南方的梅雨季來臨時,潮濕的空氣罩著,每一寸肌膚都變得黏膩,令人的思緒也變得遲緩。

沈知竹沒有看床上被浴巾裹得嚴嚴實實的阮笙,取來了吹風機。

插上電源,打開開關為她吹頭發。

長發在指間紛紛揚揚,等沈知竹回過神來的時候,阮笙的頭發已經被她自上而下地吹幹。

正當她要起身放回吹風機的時候,手腕忽然被人抓住。

睡著了的阮笙,夢囈般喚她:“媽媽……”

沈知竹的眸光冷下來:“你認錯人了,我不是你的媽媽。”

阮笙哪裏聽得到她說了什麽,繼續自言自語般:“媽媽,我會聽話的,離……遠一些……”

沈知竹瞇起雙眼。

有所預感般,她俯下身:“離誰遠一些”

猶如森林裏敏銳的小動物,阮笙本能嗅到危險的意味,松開了握住的那只手。

旋即,輪到她的手腕被骨節分明的長指抓住握緊。

阮笙瞬間顫了下。

意識到自己的動靜可能驚到她,沈知竹手指松開了些。

半晌,見她仍在睡夢中沒有被驚醒,沈知竹方才擡起手,緩緩撫摸著阮笙的頭頂:“告訴我……媽媽,你應該離誰遠一些”

循循善誘的口吻,絲毫沒有為自己的卑鄙行徑而感到可恥。

阮笙當真被迷惑,唇瓣動了動:“我會……離沈知竹遠一些。”

空氣仿佛變得更加潮濕,不止是肌膚黏膩,連呼吸都成了極為困難的事。

肺部的壓迫感猶為強烈,像是即將要炸開。

沈知竹深吸一口氣,耳膜一片鼓噪,聽到身體裏血液正在加速流動。

她看著躺在床上睡得安然的阮笙——

她已經蓋好被子,將臉埋在軟枕裏沈沈睡去,儼然意識不到自己的一句話掀起了怎樣的驚濤。

長發遮住臉,唯獨漏出一截纖細的脖頸。

沈知竹落在她頭頂的手指緩緩下移,搭在她鎖骨上方——透過柔軟肌膚,能夠感受到極輕的血脈顫動,和心跳共振。

沈知竹驀地生出沖動——咬破她的肌膚和血管,將噴湧而出的鮮紅血液全數咽下去。

她的血一定是清甜的。

足以驅散潮濕空氣帶來的沈悶和窒息,讓思維再度變得清醒。

只有這樣,自己才再也不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來。

然而,指尖在阮笙的頸間停留許久,沈知竹最終只是收回手——

“是嗎真是個聽媽媽話的好孩子。”

她站起身,從臥室離開。

走進浴室,地上還堆著阮笙脫下的禮裙。

沈知竹打開洗衣機,正要將禮裙一並放進去的時候,一塊較小的布料從裙子裏滑落。

是阮笙換下的內。褲。

淺粉色的蕾絲布料,上頭還縫著蝴蝶結,極為少女的款式。

這樣貼身的衣物,自然是不能放進洗衣機裏清洗的。

別無選擇,沈知竹面無表情地走到洗手臺前,打開水龍頭,拆開一次性的香皂。

她做事向來一絲不茍,就連這種事也不例外。

洗幹凈後,再用衣架將它掛到通風處。

洗漱過後,熄燈睡覺。

翌日,等阮笙醒來後,沈知竹已不見蹤影。

手機上有她發過來的消息——

“我已回梅市,會有律師替我轉達對姚明珠的原諒。”

冷冰冰的話語,沒有任何多餘的半個字。

阮笙甚至能想象得出來,在打下這一行字時,沈知竹是怎樣淡漠的表情。

她楞楞看著那行字有一會兒,為姚明珠松了口氣。

下床後,阮笙最先註意到的,便是那張如噩夢般困擾了自己幾日的數學卷,已消失不見。

過了會兒,阮笙才發覺少的不止是數學卷,還有她昨天穿的那條內。褲。

她恍惚間憶起了什麽——

昨晚自己喝醉了酒,吐了沈知竹一身,也弄臟了身上的禮裙。

是沈知竹將她抱進浴室裏洗的澡。

至於那條內褲,也應當是和數學卷一樣,被扔進了垃圾桶裏。

沈知竹的律師來得很快,當天就和阮笙前往警局,轉達了受害者的諒解意願。

姚明珠受到最輕的處罰——拘留十五日。

來的時候是兩個人,等回去時,卻只有阮笙一個人。

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折磨人的旅行。

在回梅市飛機上的頭等艙裏,當阮笙聽到前座小學生自言自語地反覆計算加減法的時候,近乎PSTD發作般戴上耳機,將音量調高。

下飛機後,司機開車來接她。

車上,阮笙給姚明珠的母親打了個電話——兩人從小就認識,當然有對方家裏的聯系方式。

許是在醫院裏照顧生病的姚父太久,姚媽媽的聲音聽上去疲憊不堪。

在阮笙小心翼翼地說了姚明珠的事情後,姚媽媽也不過是平淡道:

“隨她吧,沒良心的丫頭,她爸病成這樣了也不見過問,成天見不著人影,就當是沒有生養過她……”

結束通話後,阮笙戴上眼罩繼續睡覺。

直至轎車在阮家別墅外的路邊停下。

阮笙一下車,隔著花園的柵欄,突然聽到一陣狗叫聲:“汪汪——”

她沒有表情的臉上,瞬間流露出欣喜:“山竹”

“汪汪汪!”作為回應般,從屋子裏跑出來的一條伯恩山犬,瘋狂地搖著尾巴圍繞阮笙打著轉。

阮笙蹲下去,捧著山竹的臉rua它軟乎乎的耳朵。

“小姐回來了”跟著山竹走出來的,是平日裏餵養它的李媽。

阮笙嗯了聲:“李媽,今天怎麽突然將狗帶過來了”

“是大小姐讓我將它帶過來的,說讓它多陪陪你。”

阮笙:“是嗎……”

突然間,她察覺到一道視線似是從高處落到自己身上。

阮笙擡起頭,看到站在了露臺邊上的蔣莊儀。

是她在註視著阮笙。

背景的天空很藍,微風拂動著蔣莊儀的發絲。

阮笙看著站在高處的她,眼瞳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下,若無其事地低下頭。

過了會兒,阮笙還是上樓,敲響了書房的門。

在蔣莊儀應聲後,才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
“姐姐……”阮笙低聲喚她。

“嗯。”蔣莊儀正坐在書桌邊上處理文件,沒有擡頭看她。

阮笙就這樣站在門邊:“姐姐,謝謝你……的關心。”

“既然你都叫我姐姐,應該用不著這樣客氣。”蔣莊儀淡淡道,“在澳門玩得開心嗎”

阮笙點了點頭。

正當這時,門外傳來張媽的敲門聲,叫兩人下樓吃飯。

蔣莊儀放下手中的文件,起身朝門口走過來。

在離阮笙只有半步時,她的腳步停下來,垂眼打量著阮笙:“應該是玩得開心的,看上去比往日精神了許多。”

“是嗎……”聞言,阮笙有些意外。

呆楞楞的模樣,惹得蔣莊儀輕聲發笑。

沒忍住擡起手,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:“走吧,該下去吃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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